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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17章 乡愁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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柳南村和斜口村的光景差不多,村民们住的大都是低矮的平房,也有盖二层小楼的,但墙面没有粉刷,砖头外露着,有那么点建到后面没钱了,敷衍了事的意思。好在是夏天,山上,田里,路边,放眼望去,全是一片深深浅浅的绿,遮掩了破败,显出一片郁郁葱葱来。

车在村口停下来,霍仲南问,“还记得路吗?”

杜米乐推门下去,看到那棵记忆中的大榕树。那年她来的时候,全家人站在这里迎接,走的时候,又是全家人一起在这里送别。她看到奶奶,叔奶抹眼泪,爷爷和叔公眼里闪着泪光,还有大堂哥小堂哥红着眼眶。她第一次意识到,离别是一件特别特别伤感的事,回到家好些天都缓不过来,她告诉爸爸,想爷爷奶奶了,爸爸笑得有些无奈,答应她明年过年再去。

她的心情这才慢慢好转,暗暗期盼着,可到了年底,她知道不可能回老家了。因为江佩云去不了,她水土不服,去了老家要生病的。爸爸只好请两天假,买了些东西提前送回老家,顺便再给一些钱。然后赶回来和她们一起过年。

之后,她家再没有关于去哪里过年的话题了,而她关于老家的记忆,也在漫长的时光里褪了色,直到忘却。

如今,站在这里,褪了色的回忆重新变得鲜明。杜米乐环视着四周,仔细打量着,辨认着,二十多年过去了,她还能找到一丝熟悉的影子,至少大榕树还在,枝叶茂盛,虬结的老根从地面露出来,盘根交错,是村里人傍晚纳凉的好去处。

霍仲南走过来,“还有印象吗?要不找人问问?”

杜米乐摇头,她不想打听,害怕像打听黄建宏似的,万一告诉她,她的亲人早就搬走了,已经不在村里了,她该怎么办?

她回到车里,把买的礼物拎上,挺多的,三四个大袋子,吃的,喝的,用的,一用俱全,并不什么贵重的东西,但家里都用得上,她也不知道怎么了,看到什么都想给他们买,有一种恨不得把所有好东西都捧到他们面前的迫切感。

她对谁都没有这样过,一时间好像陷进了某种奇怪的情绪里,不能理解,但鼻子发酸,喉头发堵。后来,她知道,这叫乡愁,她爸爸是从这里走出去的,她回来过,被亲人们珍惜善待呵护,她心里始终记得,藏在心底,从未忘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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