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及至马车远去,龟奴才敢凑上前,赞叹道:“这小子是什么来路?这年景居然还能如此风光?”
老鸨向他踹去一脚,又用殷红的指甲揪起他的耳朵,“小子也是你叫的?那是虞大人!是怀王面前的红人!再这么叫小心老娘削你!”
龟奴疼得泪都出来了,连忙告饶,揉着通红的耳朵不死心道:“陛下不是不喜欢怀王?都把人打发到山沟去里了,跟着这样的人有甚么好威风!”
老鸨瞥他一眼,鄙视道:“你懂甚么,陛下如今只有怀王这一个兄弟,兄弟之间再有芥蒂,也是打碎骨头连着筋。”
说着,她望向已经消失在尽头的马车,微微眯起的双眼在眼尾处挤出几道褶子,“怀王早晚都要回来,到那时,这位虞大人只怕是要手眼通天,再讨好他可就没有现在这般容易啦!”
夜幕下,马车如鬼魅般穿过幽静的街道,跨过石桥,沿河岸一路北去。
虞珵美靠在车窗旁,肩上披了件厚重的大氅,怀里揣着福春递来的手炉,里里外外包裹得严严实实,仍觉周身冰冷,不仅冷,就连骨头像散了架般酸疼得难受。
福春见他额头上冷汗涔涔,坐上前,用一条干燥的帕子为他细细擦过,言语中多了些埋怨,“孙啬这人笑里藏刀,就连朝中那些德高望重的大人们见了都打怵,你又何必自讨苦吃。”
虞珵美将头靠向福春肩头,长长的睫羽覆住双眼,像是两片脆弱的蝶翼,哼笑道:“我拉拢他为的就是这份避之不及,若他真是高朋满座,我还不稀罕呢。”
福春将他垂在膝上的双手握入掌心,一点点焐热,“以你现在这身子,只怕出师未捷身先死,等不到人中圈套自己先病倒了。”
虞珵美咧嘴骂了声,“老子哪有这么容易死,”却还是乖乖任由他握着,解释道:“眼下人人自危,他以为同陛下走得近就可高枕无忧,如今朝中半数官员都是怀王的人,剩下的另一半即便与怀王无关,家中家眷也是拜怀王所救,你说他这算不算聪明反被聪明误?”
福春听罢,点头道:“这也是两年来陛下所愁之事,”转念又道:“孙啬生性多疑,会只因你与他而相信你?”
“他自然不信,”虞珵美倚得累了,打了个呵欠,索性将头枕到了福春腿上,继续闭着眼道:“以他现在的权势地位,想要甚么人没有?能一直记挂着我无非还是因没吃到,待真尝过后只怕也会觉得不过如此。”
福春越发不懂了,问道:“既然如此你又为何将他约来此处?”
虞珵美在黑暗中睁开双眼,碧绿的眼瞳一只好似诱人赴死的海妖,他伸出手,抚摸过福春的脸颊,顺着下颚缓缓划过凸起的喉结,在感受到福春因紧张而情不自禁做出下咽的动作时,他像是恶作剧得逞般笑起来,“不论什么东西,得不到才是最好的,福公公,你说对么?”
不等福春回答,虞珵美话锋一转,又道:“况且皮肉之欢根本算不得什么,他肯记挂我多年,无非就是图这一口新鲜,我手里却实实在在有他最想要的,这才是我与他讨价还价的真正筹码。”
福春听罢,并不为虞珵美这一套天衣无缝的算计欣喜,而是提醒道:“你当初同那位,也是如此满腹算计,却落得这般地步,如今要更加小心谨慎才是。”
虞珵美闻言一顿,继而嘴边浮现出一丝苦涩,“不论你信不信,我与那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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