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重任。”  “长宁为何会这般认为?”易上鸢好生劝导,“你自入门来便勤奋好学严于律己,待门中师弟师妹,更是做的极好,可比那些光有天赋却不知珍惜的愚者好上千百倍,天道酬勤,长宁断不可妄自菲薄。”  说心头未有愉悦是假,她一直知晓自己天赋有限,于修道一路上难以参悟大道,有所作为,比下有余,比上不足,需得付出比旁人还要多的努力才能小有成就。  师父一向不喜她,自从薛师兄道殒后,极少会有人再同她说这些,易上鸢这番话让她心头一怔,喉间一哽,垂眸道:“多谢易师叔。”  易上鸢笑了笑,“此事并不强求,还需你好生考虑,执法堂有事,我便先走了。”  目送人走远,纪长宁这才收回目光转身离开,走出一段距离崇吾才疑惑的问:“你去哪儿?这不是回山间陵的路啊。”  纪长宁没有回答,好一会儿才瞧见落霞峰的山峰。  她觉得崇吾那番话说的在理,不管是何原因所致,晏南舟却是她带回无量山的,自得照拂一二。  更何况昨日晏南舟手臂的伤让她有些在意,怎么看都不像是比试中无意为之,她得去瞧一眼,是否真有人仗势欺辱同门。  平日里落霞峰多是人来人往,可今日却瞧不见几个人影,纪长宁心中困惑,走到弟子们修炼时的校场外,便见里头围了不少人,站在最前头的赫然就是孙一刃。  孙一刃手面色肃穆,神情阴沉打量着仰头看着自己,眼中鼓着一股气,半点不服软的少年,脸色又黑了几分,厉声质问,“你还不知错吗?”  感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目光,或讥笑,或幸灾乐祸,或无关紧要,那种窘迫的感觉让晏南舟身子抖动不已,却还是咬着唇不语。  他并不觉得自己有错,这一月以来,陈奉打他辱他,他都忍了,并非是因为怕了,而是因心中明白论家世修为人脉,自己都不是陈奉他们的对手,没必要以卵击石,只需把这份仇记下,等日后再一一讨回来。  可昨夜陈奉摔碎纪长宁赠于的那个瓷瓶,顿时将晏南舟的怒火点燃,他看着那满地的碎片,像是被摔碎了一丝情,双目通红,理智燃烧殆尽,眼中满是恨意,等清醒过来已经骑在陈奉身上,双手掐着人脖颈死死不松,下足了死手。  何春大喊大叫的声音将其余人吸引过来,众人都被眼前一幕震惊,还是闻声赶来的孙一刃捻了个法决制止了晏南舟,将暴怒的他捆了个严严实实。  万象宗禁止门中弟子私自械斗,他们所为无疑是打了孙一刃的脸,以至于孙一刃怒不可遏,安的是杀鸡儆猴,敲打这群不知天高地厚外门弟子的心思,才有了今日早课这一出。  可平日里逆来顺受不惹人注意的晏南舟却极其倔强,咬着牙不肯认一句错。  亲疏有别,孙一刃本就对这个中途插进来的弟子不大熟稔,更别说这人还得纪长宁青睐引荐,更是不喜。  见状,脸色顿沉,手指一抬,晏南舟只觉一重物砸在膝窝处,用了死劲,下一刻双腿一软,猛的一下跪倒在地,身子往前倒去,只得用双手撑在地面才不至于整个扑倒。  “晏南舟,你可知错?”孙一刃声音含着灵力,再次以灵修施压。  才刚入门的修为受不住这股高出自己太多的灵压,晏南舟心跳的极快,满头冷汗,身子压的越发低,牙齿咬着下唇,竟是咬出了血也不松口。  “万象宗禁止弟子私斗,你却明知故犯,你今日能重伤师兄,他日便可残害同门,此举同邪魔妖道有何区别,犯下大错却还冥顽不灵,不知悔改,”孙一刃眉头紧锁,声音沉重冰冷,“看来这落霞峰是留你不得了。”  声声掷地,震慑心扉。  晏南舟瞪大了双眼,猛地抬头,脸上血色尽数褪去,双手握拳,身子颤抖不已,松开咬出牙印的唇,低声道:“我错了。”  “大点声儿!”  “我知错了!”晏南舟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喊出来,最后一个字甚至破了音。  底下弟子被这一嗓子怔住,议论纷纷。  孙一刃虽不喜晏南舟,却并非是非不分之人,晏南舟来落霞峰这一月安分守己,从未招惹是非,倒是陈奉此人仗着是陈长老本家,嚣张跋扈惯了,定是做了何等过分之事逼急了晏南舟,这才遭了罪。  并非一人之过,可事情若是闹大陈家不依不饶反倒对晏南舟不利,这会儿见人认了错,也算给陈家那边一个交代。  他垂眸看了人一眼,沉声道:“好在未酿成大错,你既真心悔过,便罚你去山门外长生阶跪上一日,算作警戒,你可有异议?”  “并无,”晏南舟弓着背哑声回,“多谢孙师兄,我甘愿受罚。”  话音落下,身上重如泰山的灵压卸掉,四肢酸软脱力,整个人扑倒在地,衣衫和脸上布满灰尘,显得狼狈不堪。  晏南舟呼吸紊乱,咬着牙爬起来,也顾不上一身污渍,灰头土脸的行了礼,一转身,马尾摆动,在空中划出圆润的弧线。  其余弟子自主让开一条路来,晏南舟步履蹒跚的往外走去,目不斜视,不在意众人目光,走的缓慢却坚定,到了山门外,掀起衣衫衣摆双膝着地,跪的笔直,高仰着头直视前方,犹如一棵在风雪中挺拔不折的松树。  纪长宁双手环抱着剑站在远处的一棵樟树下,双腿相叠,倚靠着树干,面无表情,盯着前方的少年看的认真,看着他脸上又增了几处伤,以及单薄纤细的脊背,瘦弱到外门弟子的校服罩在他身上,甚至显得过于宽大。  同悲剑震动了下,崇吾稚嫩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,“长宁,你刚刚怎不帮那傻小子说句好话啊,也省得被罚跪了。”  “我能帮他一次,莫不是也能帮他一辈子?”纪长宁反问一句,又道:“路是他自个儿选的,该如何就得如何,修道之路本就清苦,需得磨练心性,多年如一日,他若如此便受不了,不如早日下山的好。”  移开视线,纪长宁单手握剑转身便要离开。  “这就走了?”崇吾又开始喊叫起来,“你不是特意来寻晏南舟的吗,怎也不同人打个招呼?”  纪长宁头疼的紧,索性将崇吾从识海中屏蔽。  身后金光闪过,晏南舟似有所感,扭头朝着远处的樟树下望去,却见树叶飘落,空无一人。  他收回视线挺直了脊背,垂眸思索。  就这般从白昼跪到了夜晚,双膝被碎石磨破了皮,血丝浸了出来,打湿了裤子,额头流下冷汗,脸色苍白,唇舌干燥,腹中饥渴难耐,眼前一黑,眼皮渐渐沉重,身形左右摇晃往一侧倒去,他连忙用手掌撑住台阶,这才避免脑袋磕下去。  舔了舔缺水泛起死皮的嘴唇,感受到唇上细细的伤口,夹着血丝的味道,有些疼,他摸出系在脖颈间的玉佩放在手心摩挲,回想过往种种,父母音容笑貌,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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