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万象宗弟子也有同晏南舟这般大的,却并未同他一般老成,就连于尉少时,也是跳脱顽劣,事事皆要争抢,极少因为旁人放弃什么。 可晏南舟却能果断放弃,为的仅是不想旁人编排自己而已,旁人待他好些,他恨不得十分回报。 自己待他好吗? 纪长宁说不出来。 就像崇吾说的,不过意外救了人一命,并未有何私心,把人随手一丢再未过问,待只灵宠怕是都要细心照料一番。 这般想来,她待晏南舟不过尔尔,较之其他师弟多是不足,如何承载这份感激。 心中思绪翻涌,纪长宁眼神凝重,甚至不敢直视这双赤忱真挚的双眸,忙移开视线,沉声道:“既如此,我更得教,叫他们好生瞧瞧,我纪长宁到底担不担得起这万象宗第一剑的名头!” 声音不大,却似豪情万丈,令人心头震动不已。 晏南舟心跳得厉害,他控制不住微颤的身躯,呼吸一下子急促起来,仰头看着夜色下白衣墨发的女子,那种崇拜和向往在此刻达到了顶峰,灵魂似找到共鸣,血液随之沸腾,茫然无知的自我被一点点填满,犹如虔诚信徒仰望神明,远观勿亵渎。 手掌向上一抬,纪长宁凭空召出一把剑来,星点扩散,光晕四射,长剑逐渐浮现。 剑长四尺二寸,暗黑色剑柄上面雕刻着火焰纹路,在夜色下更显明艳似火,长剑似许久未有人用,剑身黯淡无光,也收敛了剑锋的气势。 她随意挽了两个剑花,剑光冷冽,握住剑柄往前一递,淡然一笑:“此剑名为无为,道法自然,无所不容,自然无为,无为无不为,今日赠剑于你,愿你,独倚长剑尽春风,平生恣意凌九霄。” 闻言,晏南舟一眼神一亮,心脏剧烈地,清晰地跳动起来,嗡嗡耳鸣,除了自己的心脏跳动以及眼前人的话语,瞬间再听不见其他,世间万物都在这一刻都停止,连风声有变得缓慢,钻入耳中,流进心间,滋润干涸之地,似初春之温,消融天地。 他伸出手缓缓接过那把剑,剑柄入手,还带着点面前之人留下的温热,抬眸相望,沉声而言,“定不负师姐所望。” “路菁说你于剑道天赋极佳,过目不忘,只看一次便能使出归玄,太虚剑意一共六式,乃万象宗开宗剑法,众弟子需得牢记于心,我练一次,你看能记得住多少。 ” 语毕,纪长宁手掌下翻,光晕一亮,凭空召出同悲剑来,用力握紧剑柄,在月色下执剑而动。 不同于路菁的剑,潇洒飘逸,恣意随性,纪长宁的剑更具杀伐决断的气魄,含着凌冽杀气,剑斩不平,将刚与柔结合完美,每一个动作都充斥着飘逸的力度,坚韧有礼,刚柔并济。 翻身,跃起,挑剑,捻决,在纪长宁手中,同悲剑如同被赋予了生命,银色的剑气环绕在她周身,她似发着光熠熠生辉,齐腰的青丝飞扬,挥剑掀起的风带起衣袂翩跹,带来别样之美。 月色洒落尘世,星星点点的光晕笼罩周遭,顷刻间让人产生一种错觉:长剑如芒,气顶长虹,她好似将乘风而去。 恍惚间,晏南舟瞧见的不是纪长宁,而是自远处而来的一片云,不小心被风吹落了凡尘,手不惊风,足不沾尘;身不留痕,浊不染心。 他看了许久,也练了许久,直至天光乍破,破晓将至,才意犹未尽的离开。 天才蒙蒙亮,山林中仅有微弱的光,直到纪长宁走远晏南舟才停下脚步,扭头看向人背影,思绪翻涌,凝视许久方才离开。 虽是熬了一宿夜,纪长宁却不觉疲惫,稍作休整便去了执法堂,她到时等了许久,易上鸢才打着哈欠姗姗来迟,睡眼惺忪道:“来迟了些,长宁可是等久了?” 纪长宁瞥了眼外头日上三竿,有些不知该如何回答,只得说起了其他,“往后长宁便在执法堂当值,若有不对之处,还望易师叔多加教导。” “好说好说,”易上鸢极其随和的摆了摆手,“这执法堂日常事务长宁应是清楚,便无需我多言,我唤个来人带你熟悉熟悉。” 话音刚落,扭头便冲外头嚷嚷,“那谁,来个人啊,带你们大师姐逛逛执法堂。” 声音嘹亮,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集市上小贩叫卖的吆喝声。 急促的脚步声传来,一穿着执法堂校服的师弟跑来,慌里慌张问,“易长老,何事啊?” “带你们大师姐随便逛逛。” “哦,那长老您呢?” “起太早了,我再回去歇会儿。”易上鸢丝毫不觉得不好意思,打着哈欠同纪长宁说了几句,又晃晃悠悠离开,徒留下那名不知所措的弟子和面无表情的纪长宁。 “大师姐莫要见怪,易长老一向如此随性,以后大师姐便知晓了,”执法堂弟子尴尬笑笑,轻声道:“我带大师姐四处瞧瞧吧。” 纪长宁颔首点头。 她花了两个时辰弄清楚执法堂大大小小的事宜,无外乎是些值守巡查,护卫宗门安全的活儿。 本以为易上鸢掌管执法堂,应当同她这人一般懒散随性,可今日所见却同纪长宁设想不同,执法堂戒律森严,规矩明确,赏罚分明,二人一队五人一组,避免了许多突发情况。 见状,纪长宁这才骤然响起,易师叔虽看起来不靠谱,荒于嬉,可万象宗护卫之事上从未出过差池,大小事宜皆安排妥当,当真不像是一平庸之人所为。 虽不解其意,纪长宁却未多问,出了执法堂顺道去了趟天一峰,她师父叶东川是万象宗宗主,也曾一剑曾挡百万师,威名震九州,可近些年越发沉默寡言,终日待在天一峰,非必要见外人。 薛云阳的死是横在师徒间的天堑鸿沟,无论纪长宁如何努力,都无法跨越,她垂头躬身行礼,“师父。” “嗯,”叶东川头也未抬,情绪淡漠,“可去执法堂了?” “去了。” “玄一无极练得如何?” 纪长宁咬着唇,有些慌张,“第三重。” 闻言,叶东川将视线从书籍上移开,抬眸,眼神充斥着失望,“云阳在你这个年纪可是已经参透,长宁,师父对你严苛也是为你好,你是宗门首徒门中大师姐,若是这玄一无极都无法堪破,如何让众师兄弟信服?” 喉间一紧酸涩难忍,纪长宁低下头小声认错,“长宁定会勤加练习,不辜负师父期盼。” “罢了,”叶东川乏累的摆了摆手,“你资质如此,强求无果,好生尽到大师姐指职责便是了,护守宗门,若是云阳还在……” 话未说完,却依旧让纪长宁喉间一哽,双手紧握,连忙抿紧唇,不让情绪泄露出来。 叶东川仿佛又苍老了些,连声音都变得无力,“为师累了,你走吧。” “是。” 纪长宁转身离开,她看着天边落日,抿着唇转身走向万象宗后山弟子冢,四周偏僻寂寥无声,她一人走在小道上,两侧是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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