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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千计的石碑,最终在一块石碑前止步。 抬手一挥,石碑上的字迹清晰起来——万象宗薛云阳之墓。 这几个字倒映入纪长宁眼中,眼神微愣,掀起下摆盘腿坐下,夜风吹拂,显得四周阴气森森,穿透过石缝发出的呼啸声,犹如游魂啼哭。 “师兄,”纪长宁轻声道:“我此次下山救了个孤儿,他父母双亡无处可去,我便带他回了无量山,他于剑道上极具天赋,是难得的练剑天才,同你一般,仅看一遍便能使出归玄,我想教他练剑,便把无为剑赠予他了。” 纪长宁也不在乎是否有回应,絮絮叨叨地说:“师父今日又训我了,我不怨他,怪我天资愚钝,玄一无极始终无法堪破练得精髓……” 说话声戛然而止,脑海中浮现薛云阳死前种种,画面断断续续,令她头疼欲裂,只好闭上眼,缓了会儿才茫然道:“也许,我并不适合练剑。” 风吹过,无人回答。第022章 第二十二回 自从在晏家灭门惨难中苟活下来, 晏南舟心中充斥着滔天恨意,日夜所思便是手刃魔修,替晏家惨死冤魂报仇, 终日不?敢忘却?。 他从晏家少爷变成路边乞儿, 以天为被,以地为庐,吃的路边之食,饮的是檐下雨水,被殴打辱骂, 连路过的乞丐都能踩上一脚, 卑躬屈膝小心翼翼的活着, 仿佛低人一等, 如?蝼蚁般被人碾压。 他不?明白, 为何独独是晏家遭此?一难,为何是自己家破人亡,是命该如?此?,还是天道所为。 每一个独自取暖的夜里, 唯有梦中能让他有短暂欢愉,以至于沉迷镜花水月的美梦中, 不?愿睁眼瞧见这悲惨人间。 本以为这两年?颠沛流离的生活让晏南舟浑浑噩噩, 并不?期待新一日的到来, 可遇到纪长宁后, 他对每一日都满怀期盼,期盼着今日分别快些?流逝, 明日相逢及时降临。 刚一散课, 晏南舟便急迫的离开?,行色匆匆, 朝着山间陵和落霞峰间的竹林走?去,正走?不?远,便见前?方围了好些?人,甚至还有个熟人,整日跟在陈奉身边的那个何春,透过人群缝隙,能瞧见正中央是一抱着头蜷缩的少年?,被众人团团围住。 笑?骂起哄声响成一片,隔着点距离却?还能清晰传过来: “跑啊,你怎么不?继续跑了,还想给孙师兄他们告状,我看你是想死了!”何春的声音怒气冲冲,说着还用脚踢了那瘦弱少年?两下。 “要我看打他几顿就好了,打怕了他就不?敢去嚼舌根了。”另一人骂骂咧咧。 表情不?屑的弟子嗤笑?了声,“也是这小子不?识好歹,拿着好处闭嘴就成了,非要逞英雄。” “咳咳咳......”仍由他们说了一通,少年?才咳嗽了几声,声音柔和清脆,小声反驳,“落霞峰有规矩,不?能私下收取村民钱财,你们这样?做是不?对的,你们应该还给村民。” “他让我们还给村民?”何春环视众人用嘲讽的语气重复了一遍,惹得众人哄堂大笑?,像是听到什么好听的笑?话一般,“这别是个傻子吧。” 笑?声响亮,伴随着不?屑的嘲弄,三言两语间晏南舟弄清了前?因后果。 除却?封魔渊,修真界势力以七大仙门为主,管辖护卫治理,各大仙门需得护卫所管辖范内村民百姓安危,不?教他们受魔修妖修所害。 世道动乱,邪魔肆虐,百姓苦不?堪言,故而时常会有修士下山平乱亦或是救助,万象宗周遭村落较为平静,村民救助之事?多是些?什么黄鼠狼偷了鸡,村里农田有虫等等吃力不?讨好的活。 这算不?上好差事?,故而多落在外?门弟子头上,其中不?乏有借此?牟利之人,大多见怪不?怪,睁一只眼闭一只眼。 现听几人所言,像是这少年?知晓此?事?要告到孙一刃面前?,便被好生教育一番。 晏南舟算不?上多正义凛然的性子,也没有眼里融不?进一点沙子的高尚品性,对这少年?所为只觉得无关紧要,并不?愿多生事?端,冷冷瞧了眼转身离开?。 各人自扫门前?雪,莫管他人瓦上霜。 他自个儿自身难保,怎管得了别人死活。 本是这般想的,也并不?觉得有何不?妥。 再?次见到这少年?是深夜在林间练剑时,纪长宁正式在执法堂当?差,因要值守并未赴约,使了个符咒,托一只纸叠的蝴蝶来传话,晏南舟心中烦闷不?已,冷着一张脸独自练剑,呼啸的风声从他耳边划过,思绪翻涌,自是没注意到四周动静。 ‘咔嚓。’ 晏南舟耳尖轻颤,脸色骤变,长剑应声刺去。 遮挡月亮的乌云飘散开?,月光倾洒,四周笼罩了层皎白月色,被剑刃划破的竹叶飘飘飞扬,使得二人在月夜下相交的视线变得时而清晰,时而模糊。 眼前?之人神情慌乱,被吓得脸色苍白,整个人跌坐在地上,地上捣碎的草药撒了一地,仰头对视的视线充满了害怕。 月光洒在这人脸上,晏南舟瞧见少年?模样?认出了他的身份,眼神一暗,顿时起了杀心。 这人知道自己在练剑了,他什么时候来的?在这里看了多久?之前?是否早就知道了?可会将此?事?说出去?是不?是已经把这事?告诉了孙一刃?所有人都知道了?那他可有瞧见纪师姐?旁人会不?会编排纪师姐?纪师姐可会受牵连?名声可会受损?纪师姐若是怨怪自己不?小心?纪师姐许会因此?不?再?教自己练剑?纪师姐疏远自己该如?何?要不?要杀了他?杀了他便无人知晓此?事?了。 一个一个问题充斥着晏南舟脑海,心跳的极快,有些?激动和兴奋。 他并非纯白无知的良善之辈,为求自保什么事?都能做,他手上染了血,流离失所孑然一身时,也杀过人,一个意欲猥亵他的散修,用匕首扎进散修的眼中,温热的鲜血便会喷洒出来。 明知这少年?不?致死,兴许什么也没瞧见,可晏南舟不?敢赌,他运气一向不?佳,同那些不确定之事相比,宁愿将未知扼杀于此?,毕竟万象宗人员众多,一个不起眼的外门弟子,死了也就死了。 因察觉何春私收村名钱财一事?,便被何春他们欺辱许久恐吓威胁,一时情绪不稳生出轻生的念头再正常不?过,他同这人毫无交际,即便死了那同自己有何关系。 半眯着眼睛思索,晏南舟心下已有了决断,握紧锤在身侧的无为剑,往剑中灌入了一丝灵气,剑身发出光芒,转瞬即逝。 脸色阴沉,正欲提剑刺过去时,眼前?少年?却?眨着眼出声,“我......我不?是故意的......我不?知晓这儿有人......” 晏南舟没说话,只是冷着脸打量这人,似在思考是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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