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神情肃穆,未刻意压低嗓音,沉声吩咐,“转过来。” 闻言,那黑影低垂着脑袋,身形一僵,握了握拳未有动作。 明白此人不见棺材不落泪,纪长宁手中的长剑一动,那人的脖颈便出现了一道细小的口子,温热的鲜血顷刻间冒出。 “你若不转,我便杀了你!”纪长宁低声警告。 好一会儿后,屋里响起了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,很轻,不仔细听甚至听不见。 随后,那黑影转过身,缓缓抬眸,露出了一张纪长宁极为熟悉的脸,那张脸上,本应无神黯淡的双眸,在黑夜中也?明亮夺目,直直望着纪长宁,锐利的眼神好似猛兽盯住了猎物,不同的是?,这双眼中含着太多?令人不解的情绪,有胆怯,又害怕,还有很多?不安。 突然起了风,风声呼啸而过,吹起了树枝枯叶,可屋里却异常安静,落针可闻。 自封魔渊后,这是?他们第一次相见,二人就这么对峙着,视线相交,各种思绪翻涌,谁也?未出声,晏南舟是?害怕,而纪长宁不知?该说些?什么。 从?晏南舟来到阅微草堂后,她便处处小心,刻意避开,为得便是?能?和这人划清界限,桥归桥,路归路,可如?今她最担心的事还是?发生。 晏南舟的眼睛,好了。第094章 第九十四回 屋里很暗, 仅有微弱的光从窗中透进来,树枝的阴影洒下落在屋里,光晕变成星星点点, 似一副深浅交错的水墨画, 夜风拂面,还带着湿气的风打在身上,激起一身寒气。 晏南舟显得很紧张和局促,站在原地一动不动,只是愣愣看着眼前?这人, 目光带着点肆无忌惮, 从熟悉的眉眼到淡色的唇, 继续往下, 修长的脖颈, 纤细的腰身,以及,那双未着鞋袜的双足,眉头?微皱, 紧抿着唇,下意识上前?一步。 他一动, 局势突然变得紧张, 纪长宁脸色骤变, 后退一步, 手中的剑指向晏南舟胸口,剑尖刺破衣衫和皮肉, 虽只刺进去一点, 但渗出的鲜血仍打湿了胸前?的衣衫。 “我……”胸前?传来刺痛,晏南舟有些无措和慌乱, 眼睑轻眨,像是犯了错不知该如何的孩童,哑着声道:“我只是怕你受凉……” 深秋天凉,纪长宁伤势未愈,又无灵力护体,体质自是与以前?不同,赤脚踩在地上,怕是会受凉,兴许还会加重伤势,他只是怕纪长宁冷而已。 “周仙长,”纪长宁稳住心神?,深吸了口气开口,声音有些沙哑,“你深更半夜闯入我房中,怕是不妥吧。” 晏南舟眨了眨眼,随后明白纪长宁为何会这么说,纪长宁了解他,他自也了解纪长宁,知道她是想随意找个借口将此事翻篇,想装傻,想不承认,或者换个说法,她想做纪宁,而不是纪长宁,也不想要自己。 那种恐慌和不安在这一刻达到了巅峰,心口一疼,连呼吸都有些乱了,眼眶顿时?就红了。 和任泽交手那日?,许是激发?了体内神?骨的力量,压迫眼部的瘀血被灵力驱散,眼睛雾蒙蒙,护着纪长宁时?,那层遮挡眼睛的血雾终于散开,他看清了身下之?人的模样。 那是无数个日?夜,皆在他梦中出现的人;是他以为再也无法相见的人;是他那阴暗人生中最为温暖的一抹光;那是,他的师姐。 晏南舟用了一天才将情绪平稳下来,起初他以为只是长得像罢了,毕竟纪长宁是在他眼前?落下封魔渊,魏娇娇也说过,无人能活着从封魔渊中走出来。 他去了封魔渊,去了无量山,去了很多个地方,去找复活纪长宁的方法,在所有人都放下师姐的时?候,唯有他不放弃,因?为他害怕,若是连自己都忘记师姐,这世间再无人记得。 明明已经死了的人是如何复活的,晏南舟无从得知,在纪长宁昏迷的那些夜里,他拖着一身的伤就站在床边,垂眸盯着床上的人,脑中思绪翻涌,像是第一次见那般,仔细看着那张常在梦中的脸。 起初,他怀疑,不解,充满戒心,以为是类似魏娇娇的那种焕颜术,可是同悲剑的异常无法解释,毕竟除了剑修本人,认了主的佩剑不会有这般行为。 于是他看的很认真,看着晏纪长宁深陷梦靥之?中紧皱的眉头?,看着她脸上不安的神?情,以及哑着声呼唤的师兄和路菁,她梦里有许多人,独独没有他。 那一刻,心好?似被软刺刺了一下,那绒毛大?小的刺留在了心上,不流血,却?存在感极其强,浅浅铺了一层,稍稍一动,刺便会往里一分,时?刻在提醒着晏南舟。 他自虐般的守在纪长宁床边两夜,任由身上的伤口裂开,足以让涨疼发?热的大?脑冷静下来,去思索眼前?这人的真实性,而不是一场镜花水月的虚幻。 其实心中早已有了答案,从那急促的心跳声中便可知晓。 欣喜若狂之?际,更多的是恐慌和害怕,无法说明这种感觉,于是他压抑着心中翻腾的情绪,装瞎,装不认识,继续维持着虚假的和谐。 直到此时?,直到所有谎言被拆穿的此刻,直到看见纪长宁冷漠眼神?,方才明白那种不安源于什么,源于害怕纪长宁对他的漠视和厌恶。 再过去三百多个日?夜里,甚至被古圣关在无量山用链子拴着当狗一样折磨时?,他都有想过若是纪长宁活过来后,会以何神?情面对自己。 兴许会生气,会打自己一顿,会大?骂自己,唯独没想过,纪长宁会不认他。 不对!! 不是这样的。 晏南舟皱着眉在心中大?喊,他上前?一步,无视胸前?的剑,剑刃往往里刺进去几寸,鲜血渗透的很多,可他似感觉不到痛一般,只是直直看着纪长宁,眼眶通红,微微摇头?哽咽,“不对……我不是周宴,我是……我是晏南舟……” “我不认识什么晏南舟。”纪长宁皱紧眉头?,握紧了剑柄,不想受晏南舟的情绪感染。 “师……师姐……”晏南舟的双瞳猛地放大?,嘴唇颤抖,他又往前?几步,长剑刺进去了大?半,可他似没有痛感般,喉咙仿佛被什么堵住了,声音嘶哑难听,“你可以打我,可以骂我,杀了我,但我求你……” 他又往前?走了几步,长剑直接刺穿他的胸膛,粘稠的血从剑尖滴落下来,可晏南舟只是红着眼,卑微至极,连声音都不敢过大?,“求你……别不认我……求你……” 纪长宁并未铁石心肠之?人,她看着那刺眼的鲜血,握剑的手有些颤抖,可仍是咬着牙重复刚刚那句话,“我不认识晏南舟,你认错人了。” “我没有认错,”晏南舟摇了摇头?,眼泪涌了出来,“我认得你,同悲剑也认得你。” 他的眼神?过于坚定,好?似纪长宁的任何辩解都显得那么空白,纪长宁怒极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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