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点温度,恍惚间,像背了一块冰雕,沉重的?快要压垮纪长宁。 不过一个白昼到傍晚,发生?了太多事,那些画面不停翻转,在她脑袋嗡嗡作响,可她什么都会想不起来,只觉得特别累,四肢都发着抖,寒风刺骨,细雨冰凉,脸色被冻的?发紫。 “吱吱吱——” 足有一人高的?草丛中发出悉悉索索的?声响,纪长宁止步,沙哑着声戒备,“谁?出来!” 声音响了一会儿?停下,随后一个灰头土脸衣衫破烂的?人从里面滚了出来,脸上涂满了泥巴,本满是慌张的?眼神再看见?纪长宁是亮了起来,欣喜若狂的?大喊,“纪长宁!我终于找到你?了,这山太大了,我走?错了路,还?差点被老虎吃掉,还?好我聪明,你?……” 说话声戛然而止,袁茵茵看见?了纪长宁狼狈的?模样,以及她背后垂着手双眼紧闭的?赵是安,瞳孔突然放大,有些急迫的?小跑而来,着急问,“我师兄怎么了?” 纪长宁抿着唇不语。 袁茵茵眼眶顿时红了起来,拉扯着赵是安的?衣衫,不停大喊,“师兄,师兄,你?起来,你?起来!” 拉车间纪长宁伤口裂开,终是脱力跌坐在地上,连带着赵是安也滑落下来,如一具没有生?命的?木雕躺在袁茵茵脚边。 明明不愿相信,可袁茵茵其?实心里早就明白了,许是睁着眼不低头,可眼泪控制不住的?从眼眶涌出,打湿了脸颊,猛地一些跪在地上,愣愣看着赵是安满是死气的?脸,终是忍不住哭出声来,“师兄你?不能死,你?起来你?起来啊,师兄,师兄!!!” 一声高过一声的?哭喊在山林间扩散开,可再无人会哄她开心,轻笑这说一句: 茵茵莫哭,师兄去为你?买糖葫芦。 当深秋过去,刺骨的?冬日便来了。第111章 第一百一十一回 赵是安的尸首是被?袁茵茵一步一步背下山的, 看起来有些?瘦弱的姑娘愣是咬着牙,走了走了许久,明明初冬的天, 可她的衣衫却被?汗水打湿, 碎发贴在额头上,连嘴唇都因干燥冒出了血丝。 她走的很慢,每一步都走的艰难,纪长宁就这么一言不发跟在身后,二人离了约有五步的距离, 一路上都未有人出声, 直到袁茵茵踩到石块摔倒, 整个人往前扑去, 身上的赵是安也倒在一旁。 她眼?睛一红, 甚至都顾不上身上的伤痛,连滚带爬的将赵是安抱在怀中?,哽咽着出声,“师兄, 你没事吧,有没有受伤。” 怀中?之人紧闭着双眼?, 眉头一如?往昔的温柔, 若不是毫无呼吸, 瞧着和睡着无二, 可他?们?皆心知肚明,这人永远无法?回答了。 纪长宁喉咙有异物堵塞, 难受至极, 舔了舔干燥的唇,走上前蹲下身想将人扶起来, 手刚伸出去,便被?狠狠推开。 “用不着你假惺惺!”袁茵茵眼?睛通红恶狠狠道:“纪长宁,你明明答应过我,会将他?完好无损的带回来,你说你护着他?,死也会护着他?,那为何你还好生生站在这儿?” “我师兄只?是个普通的大夫,他?心善,时?常替其他?人看病不收诊金,路过瞧见?有人受伤,都会带回阅微草堂,我说了他?无数次,他?只?说,医者仁心,”袁茵茵愣愣的诉说着赵是安的种种,“他?救了你,救了晏南舟,甚至还救了那个魔修,他?救了很多人,明明是在做好事啊,可为何好人不长命呢?明明你们?都没事,为何死的是我师兄呢?” 发生的种种非三言两语能说清,纪长宁也不知如?何解释,也不确定是谁之过,是穆明方?还是晏南舟,亦或其实是她自?己,只?是心中?懊悔不已,忙垂下眼?眸,哑着声道歉,“对不起,是我食言了。” 闻言,袁茵茵眼?眶中?的泪终是忍不住掉落下来,她死死咬住唇不泄露一点哭声,因为她明白,她师兄没了,也没人会在乎她哭的难过,也不想哭哭啼啼,让她师兄黄泉路上走的不安心。 她用手背擦了擦眼?泪,又灰头土脸的爬起来,上半身弯的很低,将赵是安小心翼翼背在身后,起身时?有些?费力,纪长宁忙上前帮忙,被?袁茵茵瞪了一眼?,呆在了原地,那双眼?中?,满是恨意。 直到袁茵茵走出一段距离,纪长宁跪坐在地上,看着空无一人的林间小道,长长叹了口气。 来时?是蒙蒙亮的天,回时?亦是蒙蒙亮的天。 不过短短一日,物是人非,生死相隔。 袁茵茵也不知走了多久,双脚都磨出了水泡,嘴唇干燥泛白,头发上结了一层白霜,气喘吁吁仰头看着阅微草堂的牌匾,微微侧头望着脑袋垂在颈窝处的赵是安,放轻了声音道:“师兄,我们?到家了。” 檐下未点烛火的灯笼在风中?摇曳,好似在回应袁茵茵的话。 赵是安去世的消息没有两日的功夫便传遍了整个木夕镇,他?平日里为人良善,温和有礼,又医治了不少百姓,颇受大家伙喜爱,闻此恶讯,纷纷来到阅微草堂吊唁,一时?之间,哭声喊声响成一片,无人不为之动容。 这两日,袁茵茵听得最多的话便是节哀顺变,她没有哭,只?是平静的跪在棺材旁烧纸,也知道丧事的所有事宜都是纪长宁在张罗,可就是给不出一点回应。 其实袁茵茵心中?清楚,赵是安的死同纪长宁没有任何关系,可总是控制不住的胡思乱想,她会想,若是纪长宁早些?离开,或是一开始就不救纪长宁,那是不是一切都会不同。 人极其奇怪,一旦有一个念头浮现,那所有思绪便会顺着这个念头展开。 她不想恨纪长宁,可又无法?控制自?己所思所想,理智于情感的快要将她分?成两部分?,以至于每时?每刻都头痛欲裂快要疯掉了。 夜色降临,闹哄哄的阅微草堂安静了下来,旁人会因赵是安的逝世而难过叹息,可总归不是至亲,还有各自?生活要过,转身又奔波在柴米油盐中?,空荡荡的院中?挂满了招魂幡,只?余下摇曳的树影,风一吹,盆中?的火星也随之变大,橘黄色的火光照亮了四周。 屋檐下的白色灯笼在风中?摇晃,连带着投射在地上的影子?也明明灭灭,一道人影遮住了所有的视野,袁茵茵没有回头,只?是往火盆中?丢了几张纸钱。 “我来吧,”纪长宁蹲下身,轻声道:“你去歇一会儿。” “纪长宁,”袁茵茵的声音有些低,融在风中?,不仔细去听甚至听不清,“你走吧。” 纪长宁抬眸,神情凝重,并未接话,而是捡起一旁的纸钱往火盆中?扔。 袁茵茵停下动作,扭头看向纪长宁,瞧见她脸上未处理的伤痕和苍白的脸色,以及几日未休息而青黑一片的眼底,不由冒出火气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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