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呕出了夹杂着血丝的湖水。  衣衫和发丝贴在身上?,不像新郎而是从水中爬出来讨债的水鬼。  摇摇晃晃站起身来,晏南舟环顾四周,眼中满是血丝,眼尾一团黑气萦绕,竟是心魔浮现的征兆,他胸腔快速起伏,嘶哑着声音怒吼,“纪长宁!你出来!”  他像陷入绝境的困兽,浑身湿漉漉的,可面目狰狞,额头青筋凸起,发了疯似的大喊,“我知道?你在这里?,你出来,纪长宁!”  一边大喊着,一边在山林间穿梭,惊扰了白鸟,扑腾着翅膀朝着天空飞去,像是一场光怪陆离的梦境,可梦中之?人只是红着眼不停呼喊,似不愿面对现实。  山林空荡荡的,每一声呼喊都?会传来回音,像是在附和他的话,找了许久,每一棵树,每一条路,每一块石头,都?没有纪长宁的身影,那人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,也许从未出现过,只是自己?思念中的一场梦而?已。  唇干舌燥,衣衫是满是血渍和泥污,不知走了多久晏南舟跪倒在地,终于抑制不住悲痛欲绝,痛哭出声,“师姐,你出来了好不好,我求求你,别丢下?我……你别走,师姐你出来………”  哭声哀怨,声声泣血,被层层叠叠的树枝遮挡,只余下?哭声混合着鸟鸣,飘下?的雨也似苍天的悲鸣。  大喜大悲,不过眨眼之?间,晏南舟衣衫褴褛,目光呆滞神?情低迷,如同行尸走肉般游走在空荡荡无人的街道?上?。  平日里?热闹非凡的街道?,今日透露出一种诡异的安静,街道?两?旁的店铺大门紧闭,屋檐下?也未点灯,漆黑一片,夜风吹过卷积着不少落叶,越发衬托的一身血污发丝凌乱的晏南舟像游走在夜晚的鬼魅,若是此时有人瞧见兴许会受到惊吓。  可他似无感觉,像一抹游魂,脑袋晕沉沉的,也不知自己?该去向?何方,等反应过来已站在了晏家老宅的门前,屋檐下?挂着红灯笼,大门两?侧张贴着喜字,甚至还能透过大开的门缝,看见满院布置喜庆的地毯和装饰。  一切都?未有不同,仿佛等天一亮,便是他和纪长宁的大喜之?日,而?刚刚发生的一切,只不过是大梦一场。  眼眶霎时便红了起来,晏南舟跌跌撞撞推开了门,院中黑漆漆的仅靠微弱的光照亮,可依旧能够清晰的看见满院的红,他踩着红毯一步一步朝着喜堂走去,每一步都?好似和纪长宁同行,心口气血翻涌,跨上?台阶时,终是忍不了呕出一口血来,忙扶住门框弓着背站稳。  手背青筋凸起,双眸满是血丝,他抬起头步履蹒跚的踏进喜堂之?中,所有的摆设都?没有变动,就?连那把沾了血了匕首都?掉落在一旁,上?面的血渍已经干涸,甚至还弄脏了扇面。  晏南舟踉跄的往前,双腿酸软无力的跌坐在地上?,放松身体呈大字一般躺在地上?,突然望着漆黑的屋子大笑起来,他也不知道?自己?在笑什么,只是觉得所有的一切都?好生可笑,笑得泪流满面,整个人癫狂疯魔。  眼泪顺着眼见流进鬓角,神?志不清,意识恍惚,身体每一个部位都?在叫嚣着疼痛,可心中确实难得的平静,他用手背遮住眼睛,像一具不会说话,不会呼吸的尸体,就?安静的躺在地上?,若不是胸腔还在起伏,仿佛和死人一般。  不知过了许久,一阵脚步声传来,随后耳边响起了一道?无奈的叹息声,“怎么弄成这样?”  这个声音极其耳熟,晏南舟松开手背,只见眼前逆光站了个人,适应光线后,他才模糊看清这人长相,脸色骤变,猛地坐起身来一把将人拥入怀中,声音哽咽带着哭腔,“师姐……师姐……我还以为你不见了……”  “怎么会,”“纪长宁”轻轻拍着晏南舟的后背,温声安抚着,“我答应过你,会一直陪着你的,我不会走,也不会离开你。”  只这么一句话,晏南舟抱着人的手渐渐收紧,将脑袋埋在人脖颈处,浑身颤抖战栗。  “你太累了,”“纪长宁”放轻了声音,“闭上?眼歇一会儿吧。”  “我不要,我怕我闭上?眼,你就?不见了。”  “不会的,”眼前之?人的声音突然变得扭曲诡异,阴森森的语气钻入耳中,激起一身寒气,“我本来就?不属于这里?,我不是纪长宁。”  话音落下?,晏南舟似有所感,猛地坐直了身体瞪大眼睛,可眼下?之?人却突然变成了一个陌生的人,面目狰狞,双眸流血,裂开的嘴角快要贴着耳垂,浑身满是黑色的脓包,脓包炸开,里?面蹦出来一条条乳白色的肉虫,眨眼间便爬满的全身。  阴冷的声音贴在耳边响起,令人无端感到恐惧,“晏南舟,我被你害得好惨。”  “不是……”晏南舟面露惊恐,惊慌着解释,“我没有……我没有……不是我……不是我!!”  他双手抱着头来回挥舞,试图赶走眼前恐怖的画面,撕心裂肺的喊叫着,整个人脸色苍白恐慌,像是要碎掉一般。  周遭安静下?来,晏南舟抬头环顾四周,只见那个恐怖的人消失不见,只有自己?在一个漆黑的喜堂,椅子上?的灵位透出几?分诡异,他身上?的大红喜跑红的发黑。  “晏南舟!”身后又响起了熟悉的声音。  晏南舟回头,只见喜堂不见了,取而?代之?的是山间陵的竹林,纪长宁抱着剑站在竹林之?中,眉眼温柔的冲他招了招手,“今日怎不练剑了?”  神?情一愣,目光呆滞,晏南舟甚至还未来得及反应,又听右侧传来了纪长宁的声音,“你说,生个女儿好?还是生个儿子好?”  梳着妇人发髻怀着孕的纪长宁站在右手边。  与此同时,另一个方位也响起了纪长宁的说话声,“明日我们大喜之?日,路菁说要喝一杯媒人酒,也不知她发哪门子疯。”  “我从未心悦过你,自始自终不过是一场骗局。”  “我心悦你,想同你白头偕老。”  “我不属于这里?,我要回家!”  “以后,有你的地方才是我的家。”  “我恨你,都?是因?为你,才害死赵是安,为什么死的不是你!”  “晏南舟,我们重新来过。”  ……  无数的声音在四面八方响起,晏南舟知道?这是自己?的心魔,他本以为已经好转,可此时却越发严重,画面虚虚实实,声音远远近近,吵得脑袋快要炸裂,眼中流下?血泪,整个人倒在地上?蜷缩成一团,浑身颤抖,哑着声重复,“师姐……对不起……师姐……不要走……”  昏暗的夜光透过门窗照进屋里?,清晰照亮了地上?的人影,整个天地空荡荡的,没有一点声音,只有一句一句重复的哭喊,被风声掩盖。第211章 第二百一十一回  “叮叮——”  一阵刺耳的?闹钟声打破了清晨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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