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独没有看到杨乘泯的。陈牧成知道杨乘泯不爱麻烦,没想到他在婚事上也是。
很奇怪。三楼一层被全部包下,有两个男人坐在楼梯口,桌上没有礼金账薄,很礼貌地跟陈牧成指明方向。
陈牧成在走廊里走了走,发现每个房间都没有声音,他以为是助听器坏了,随手打开一扇门,空空的,除了桌椅什么都没有。
陈牧成的心空了一拍,急急忙忙往走廊尽头跑。推开礼厅门,没有宣誓,没有掌声,没有人,只是婚礼现场的布置。
陈牧成呆着原地,怨恨自己早上为什么要吃早饭。为什么不能昨天就来。为什么没有时间观念。为什么连杨乘泯的婚礼都要错过。
他就那样陷在自责中很久,不仅没有注意到上方不断闪烁的摄像头,连身后细微的脚步声也没有听到。
直到眼前一黑,像是被人迷晕了一样身子软绵,失去意识。
陈牧成感觉脑袋很重,是那种晕乎乎,昏沉沉,像感冒发烧时感觉不到身体其他部分存在的重。
背后不知道抵了什么,很凉很光滑。回头,脖子转不动,虚虚握两下拳,使不出力气。声音也听不到,是助听器被人拿掉。
太静了,仿佛陷进死水里,陈牧成没由来感到恐慌。费劲睁开眼,半梦半醒地看见有两个男人站在他不远处说话。
陈牧成使劲咬了下舌头,确定这是真的不是梦后,开始用脑袋撞身后的东西。
有没有造出动静陈牧成听不见。他看见两个男人停止交谈向他望来。随后一个淡出他的视线,另一个站在原地不动,居高临下打量他。
他的脸还是模糊,陈牧成看不清,但身体能动了,在地面上艰难地挪动了两下。那人走过来,捏他的下巴强迫他抬头。
视线里的朦胧不清很及时地在这个瞬间褪去,画面一点一点呈出来,逐渐清晰,逐渐深刻。与记忆里那双常常冷漠的眼睛完全重叠,又不太重叠,多了几分沉稳,少了几分无情。
再往下,是漂亮的鼻骨薄薄的唇,七年未见,一样的五官一样的脸。唯独轮廓更加锋利分明,完全褪去少年气,标志为有棱有角的成熟。
也更极端。极端的侵略感。
陈牧成第一反应是害怕,下意识就要挣扎后逃,被对方拽着脚踝一把拖了过来。天旋地转中,陈牧成从冰凉的地板上滑过去,认出了这是杨乘泯的房子。
七年前,他被陈明宏安排到洛山,和杨乘泯一起住过的房子。它和七年前一样没有任何变化,这让陈牧成害怕,手心渗出汗,抑制不住地抖。
突然,助听器被带到耳上,两只一起,不是陈牧成的。陈牧成只有一只,并且是最普通的基础款,不舒服,功能少,噪声大,容易造成二次听力损伤,和耳上的天壤之别。
陈牧成之前在店里配助听器的时候,听店员说听力差的人能适应便宜的助听器,不至于损害残余听力。
但陈牧成现在带久了才发现,带便宜助听器的后果是他适应不了好的助听器了。
杨乘泯的声音清晰,质感强,没有电流地传进来。陈牧成却感到尖锐,尖得像无数根针一样扎进来,尖得陈牧成快疯了。
他哆哆嗦嗦地要拿掉,被杨乘泯强硬反锢双手。他问他:“你来做什么?”
他来做什么?
陈牧成张了张嘴,说不出想来看你结婚的话。他没身份也没资格,只想偷偷看一眼,还是搞砸被发现。他什么事情都搞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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