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云来福见他一副生怕挨揍的模样,嗤了声:“想你也不敢。”

说着掰了半个馒头出来留给云富贵,自己端着半碗水坐在竹椅上大口吃着。

云小幺大气不敢出,飞快跑回柴房,躲在门后面无声掉着眼泪。

因着这一出,他忘记了与何玉莲的约定,没去陈家上药。

只晚上的时候,他犹豫吃不吃最后一个馒头时,才想起擦药的事。

可这事在温饱面前不值一提。

这是最后一个馒头。

如果不吃,他与云母今日就得饿着肚子。

如果吃了,明日要不到吃食,他就会挨打。

一想到挨打,身上就莫名地开始疼。

可再想到云来福今日坐在檐廊下吃馒头喝水时的样子,云小幺便恶向胆边生,就算明日被打死,他也不想再把这个馒头让出去。

他又把云母叫了过来,两人在黑灯瞎火的柴房里分吃最后一个馒头。

一连两日云小幺都要到了馒头和水,云母起了疑心:“是哪里的好心人给的?”

云小幺答应过何玉莲会保守秘密,就是面对云母也守口如瓶:“快吃吧,总归是善人愿意给的。”

方翠珍见他不说也没再问。

半个馒头下肚,并不能解决饥饿,但好歹肚子里有货,让这个黑夜不至于太难熬。

翌日,云小幺再次踏上清河县。

他冒着挨揍的风险,去了酒楼。

今年年初,清河县陆续下了几场小雨,虽不能解决庄稼灌溉的问题,可好歹是比清溪村强一些。

但尽管如此,清河县也比三年前那会要冷清许多。

这里的酒楼也是堪堪维持着,进出的食客大多都是路过清河县去往周边郡县做生意的商人。

清溪村至今干旱的原因还未查明,而官府的人来了一拨又走一拨,路都让马车压宽了半丈也没想出解决的法子。

他们心里都清楚,清溪村已经被官府放弃了。

酒楼门口有小厮守着,似乎就是防他们这些人,远远看见他们过来就开始驱赶,云小幺想靠商人获得赏赐的打算只能折腰。

今日若要不到吃食,他逃不了云来福挥下的棍棒。

云小幺在清河县兜了一圈,最后不得不接受,他实在不适合去乞讨。

没人会可怜他。

云小幺在回家之前先去了一趟老榕树那。

树洞里还藏着半罐水,这是他最后的保命手段。

拿回去交给云来福,他今日可能会安稳度过,可云小幺不想动。

每次讨了吃食回来,云父都是分给云富贵,他和云母只能吃他们从牙缝里抠下来的那一点。

饿不死,但也不体面。

他其实过累了这种生不如死的日子。

眼见着这日子一天比一天难熬,可云父还舍不得走,当然,云小幺也并不想再跟着他。

他想过偷跑。

可云家还有最后一个疼他的人。

他可以狠心丢下父兄,却放不下云母。

云小幺很累,他忽然就想,反正都会挨打,又何必再把水给他们?

他在老榕树底下坐着,空洞的目光眺望远方。

视线越过光秃秃的旷野,落在山脚下的一处茅屋上。

陈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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