阅读历史 |

第145章 当是……死了。(1 / 2)

加入书签

第145章 当是……死了。

曾头市堡寨之外,那是壕沟纵横,拒马无数,梁山大军通过其中几条平坦的通道,再到曾头市堡寨城下列大阵。

而今攻坚,梁山贼军也不比以往了,看那阵仗,已然就是分了几个梯队,刀盾在前,弓弩在后,倒是也造了不少长梯之物,长梯带钩,可以稳固在城墙之上。

甚至还有那简易的冲撞车,准备去撞那堡寨之门。

堡寨之外,本也有壕沟,却是被填平了许多,这几日来,曾头市的人又出来挖开了一些,但依旧有许多处壕沟成了平地。

插翅虎雷横,今日当真在最头前,身后跟着一彪敢死,便是要去先登。

也听得雷横不断回头大喊:「兄弟们头前也看到了,那曾头市与官军交恶,

而今官军退走,曾头市之人已然是惊弓之鸟,只待一冲就破,此番先登,只要你们随我上了城墙,一人重赏五百贯,更加官升三级!」

便是有人振臂高呼:「雷头领放心,我等皆不是孬种!」

「雷头领,只管带着我们冲上去就是!」

「一定紧随雷头领身后,冲进去,把这曾头市杀个乾乾净净,告慰晁天王在天之灵!」

雷横左右来看,正是军心可用,便是一语:「今日,必破曾头市,里面的女子,兄弟们看上哪个便要哪个!」

便是公明哥哥上山之后开始要名声了,说什麽百姓秋毫无犯。

却是此时,关乎梁山之生死,不取曾头市之钱粮,梁山要不得多久必然大乱,已然到得如此紧要关头,便也顾不得那麽多了,钱粮要上交,但这女子,岂能不赏勇士?

军心是也!

「好!」

「就等雷头领这句话了!」

「雷头领威武!」

只听得鼓声在响,雷横面色一狞,多话没有:「兄弟们,稍后就随我上!」

显然,雷横不在第一梯队,只看得头前那贼军一千多号,往前去涌,弓弩在射,长梯在架。

堡寨墙上,那也是弓弩不断,更还有擂木滚石,乃至还有少数火油之物熊熊在燃。

一时间,哀嚎四起,那火烧着蛋白质的香味,弥漫而开,却还带着血腥与臭。

梁山之中,还真有悍勇之辈,几万人的江湖好汉,岂能没有几个拿命搏前程的人?

这支梁山贼军,还真有几分不同,至少,初一上阵,并不是那般瞻前顾后。

也难怪,即便宋江吴用明明知道曾头市也有不少悍勇,却还是一心来打。

说起来,其实打州府,应该比曾头市容易得多,且州府城池钱粮更多,何以宋江吴用还是选曾头市?

也是被逼无奈,曾头市不是州府,想着官军人少,自是更愿意救州府城池,

而不是曾头市。

如今看来,虽然有些波折,但这谋划还是达成了,官军果然弃了曾头市去救援州府。

只待头前一番苦战之后,第一梯队已然力竭,上不去那城墙,第二通急鼓就起。

雷横回头就喊:「兄弟们,头前的兄弟已然消耗了许多敌人的箭矢滚石火药,此番,正是我等一击而破之时,兄弟们随我上!」

那雷横一马当先飞奔,只待到得那堡寨墙下,当真用头与肩扛着一个大盾,

一马当先上了长梯。

堡寨之墙并不很高,上面依旧有重物倾泻而下,砸得雷横身形连连在顿,却是那大盾在上,只管侧着头用肩膀死扛。

墙上垛口之后,刚才火油已然泼过,此时正在熬煮,显然有些来不及了。

只因为这油丶脂之物,若不熬煮高温,轻易不好点燃,唯有熬煮之后,那才是有一点就绵延燃去的效果。

便是墙上,连橘木滚石都有些少了,也是城墙之上的曾头市庄客们,也有经验不足,或者也是紧张。

头前贼军蚁附而上,只管是一通乱砸,不论有人没人,不论砸不砸得到,搬起重物就往下砸,好似吓唬一下贼军也能心安。

经过一番消耗,此时橘木滚石之物,显然有些跟不上了,头前虽然准备极多,但再怎麽多,总也不能堆放得把垛口作战之处影响了。

此时不济,唯有城墙下一边往上运送,城墙上一边再慢慢来砸。

此时雷横扛着大盾快步往上,显然爬墙的压力远远不比刚才第一梯队。

雷横当真是警力过人,身怀巨力,不高的墙,当真让他第一个爬了上去,只管是先把木盾往垛口甩手砸出,一手抓住口中咬着的长刀,一跃而上。

长刀左右劈砍,立马砍翻周遭三四个人。

如此,再看雷横,已然在城墙垛口里站定了身形,只管左右再去劈砍,哪里来得一合之敌?

瞬间,又有几个贼军爬墙而上,站在雷横左右。

雷横哈哈笑起:「兄弟们,快上快上!」

话语虽然在说,但雷横手上的刀可一刻不停,当真砍得是人仰马翻,不免也是好生了得。

只远远看得这一幕,压阵督战的朱仝便是心中大喜,左右呼喊:「兄弟们,

上去了,快快快都往前去!」

左右军汉,当真为之一振,都看到了,那雷头领上去了。

便是后面中军,圣手书生萧让也是看得大喜,站在将台高处,连连手舞足蹈:「好本事好本事,好生了得,大事成矣!」

就看那城头之上,雷横已然连连劈砍不知几人,周遭守城之人,一时怯懦,

竟是都顿住了,不敢往雷横身前去挡。

雷横稍稍一歇,顺了口气,更是大喜:「兄弟们,成了成了!快快随我再杀!」

却听有人来答话语:「成了什麽?」

雷横循声看去,一个年轻大汉从敌人丛中挤了出来,雷横一眼看去,竟是觉得有些眼熟。

那大汉一杆长枪在手,雷横脱口而出去问:「你是何人?」

那大汉哈哈笑起,竟是笑出了几分爽朗,开口真答:「九纹龙史进是也!」

「谁?」雷横哪里听过这人?

却是这声「谁」,那年轻大汉笑容一止,显然有些恼羞成怒:「贼厮拿命来,好教你去了地府也记得住爷爷是谁!」

话语只说得一半的时候,那杆长枪就来,长枪如龙而出,便是行家一出手,

就知有没有。

就这一枪来,雷横已然面色大惊,长刀往前去架,身形往后而去,这长枪当真来得极快极准极狠。

便是雷横身后,一人持刀冲出来相助,便是去劈砍那九纹龙史进。

却是他的刀还未挥去,那长枪在史进身上以极快的速度画了一个圈就回,竟是画完一个圈,还比刀快。

就看那长枪如同长了眼睛一般,直接捅刺在那贼人咽喉之处。

便是这一进一出,也是极快,那咽喉鲜血喷涌起来,好似喷壶在洒。

史进长枪丝毫不顿,再取雷横。

雷横连连在挡,却是不知哪里来的这般悍勇小将,武艺强得有些离谱,这是哪里枪法这般狠辣?

「兄弟们并肩子上!」雷横大喊一声。

左右贼人,当真并肩就去,刀枪剑戟,应有尽有。

便是管得刀枪还是剑戟,史进只管一杆长枪,一一扫落。

却是雷横陡然发觉,刚才不敢往前的曾头市庄客,此时忽然全部压了上来。

只等左右一个环视,竟是换了人了,便是连身上的铁甲都有不同。

官军?

雷横大惊,是官军!

「史进,你是官军?」雷横脱口而问。

史进当真有话:「爷爷乃京东两路兵马副总管苏将军座下,戊字营副指挥使是也!」

雷横下意识转身要走,那垛口就在身后不远。

「哪里走!正拿你这大贼人头换个指挥使当当!」

史进的长枪来得极快,直取雷横背后,也因为左右军汉着实凶悍,上前杀贼丝毫不慢,乱战刀枪无数,上了墙头的贼军,瞬间连倒七八个。

雷横手已经扒在了垛口之上,只管是一步去就能踩到长梯,却是这身后破空之声来得尖锐,不得不闪身去躲。

躲过之后再回头来看,那年轻史进,竟是笑呵呵在说:「进身之阶,可走脱不得。」

雷横牙关一咬,手中长刀只管往史进去劈,不杀史进,那可当真走不脱了,

除非就从墙上一跃而下,这墙虽然不是很高,这麽摔下去,侥幸不死也是半条命去了。

刀自劈砍而去,只看那长枪只是凌空一动,似拨似震,长刀就偏,那长枪枪头如骨之蛆,好似摇晃,好似狠辣,再往雷横面门去扎。

便是这史家大郎,当真好禀赋,又有名师王进悉心教导,自己平常,更是喜爱苦练,这手长枪,当真耍得已是极致。

雷横哪里能是对手?只管是脚步再退,身后就是垛墙,头颅去偏,偏去一下,那长枪又扎,好似非要扎他面门,并不扎他身上甲胄。

雷横偏是偏不过去了,只有矮身,便是连滚带爬,馀光之中,不知多少官军铁甲围了上来。

那刀在砍,枪在扎,那骨朵在锤,鹤嘴锤在凿。

乒里乓唧·——

想说句什麽来着?

史进不讲规矩,不讲道义,哪里这般对战的?怎麽两人捉单,还有人来围攻?

却是说不得什麽了,只感觉身上一片叮噶之声,也感觉两眼昏黑,倒是-——」-

不痛。

隐隐之间,听得那史进呼喊之语:「头割下来,回去找人认认,此人是不是个有名有姓的大贼?」

如此一语,雷横便是再也听不到什麽———·

远处,压阵的朱仝忽然见得那墙头之上竟是没有了什麽动静,只看得一个铁甲-—-——-军汉站在垛口之处,往下眺望,也不见下面的人再往上攀爬。

朱仝心中一紧,雷横呢?雷横不是刚刚上去了吗?

怎的没有动静了?

朱仝心知,不好不好———.

便是再左右呼喊:「快快快,压上去,再去爬墙。」

那史进站在墙头上,便是左右去看,只看哪里还有贼人上来,倒是——-没有了!

史进竟是还有些失望,他手中提着个头颅,低头看了看:「这当是个大贼吧?」

问的是左右之人,便也有人来答:「副指挥使,这般悍勇,定是大贼无疑。」

「咱就逮了这一个,若不是,那可亏大了。」史进又左右去看,还是没有贼人再爬上墙来。

「绝对是!」有军汉答得笃定。

史进提着头颅,往前眺望去,有话语:「将军让我上墙来,说会是一场血战,唉---将军也忒高看了这些贼寇,教我在此处来帮,拢共就逮住一人,早知道如此,我便随着将军多好?」

便是周遭还有十几个贼人横尸当场,在史进看来,好似都不算人了。

众多军汉也是有些失望,拢共杀得这一二十人,这值得多少钱?哪里够分?

只能期待自家副指挥使手中提着的,当真是个大贼,大贼就值钱了,值老鼻子钱。

却看史进远眺又说:「将军当是要来了!』

只待这话音刚落,视线尽头,一彪铁甲重骑就出现在视野之中,倒是还听不到那轰轰隆隆的马蹄。

只看到,那一彪铁甲骑,来得极快,数量不多,三四百号而已。

史进看到,便是立马转头,往墙内大呼:「来了来了,我家将军来了!」

只看墙内,也有一彪骑士,数量更多,至少七八百号,头前有一二百重装铁甲,领头之人名唤林冲,后面多是轻甲,便是曾头市自有的骑兵。

那最头前一个,名唤史文恭,他一直抬头看着墙上,只听得史进呼喊而来。

史文恭便是大喊:「擂急鼓,开寨门,开寨门!」

咚咚咚咚咚!

鼓声如雨点,不知响彻多少里去。

这便也是信号,告诉远处苏武,寨内之人已然知道他来了,立马就出。

苏武在何处?

他本在曾升选的一出山坳里,躲了快两日了,今日才带着三四百骑而出。

他怎麽躲去的,每每夜半袭贼营,便趁乱出得百十骑,如此躲去了三四百骑,便是曾家人地形熟悉,选的地方,其实不近,有二十里之远,却是这二十里,对于一人三马来说,算不得什麽——

再问史进与那林冲带着的二三百人如何进的曾头市?

便是官军与曾头市来去拉扯谈判,一时来得几十骑,一时去得几十骑,还有送礼,送去了,官军也不要,便是甲胄藏在其中,便又带回了曾头市。

如此勾兑,如此谋划。

只为一事,苏武不攻坚,要打野战对垒,只为让梁山之人谨慎小心之后,当真出寨去攻曾头市的堡寨。

野战对垒,苏武铁甲重骑管他多少人的军阵,自也冲杀去得。

苏武来了!

只听得曾头市里急鼓在响,苏武勒马一止,只管呼喊:「换马,冲锋了!」

自是令行禁止,临阵之前,换下赶路的马,上那铁甲马。

片刻,众骑已然准备妥当,只看自家将军。

将军稍稍抬手:「走!」

三四百骑,轰轰隆隆,直插那梁山贼军后阵与中军。

只道梁山之人没有游骑斥候?

当然是有,那游骑十几里外就发现了官道之上忽然出现了官军马队,那也是轮番换马,打马飞奔回来报告。

只奈何,苏武已然出现在战场视野里了,那人也才刚刚奔到中军。

苏武正在换马,那人刚刚到得将台,当真是前后脚的事。

只看那将台之下,贼人游骑惊慌失措来喊:「萧头领,官军,官军马队来了。」

「什麽?」中军萧让,惊恐而起,只问:「在那里?还有多远?」

「来了来了,就在小人身后不远!」

萧让连忙回头去看,当真一眼就看到了官军铁甲骑,先是一愣,当真是天塌下来了,却是再一看个真切,还好还好,天还未塌,三四百号而已。

萧让连忙镇定,呼喊:「来人,快去知会朱头领,只说后阵来了官军三四百骑,请他速速带兵去挡。」

自有令兵飞奔而去。

后边,远处,轰隆之声隐隐传来,萧让一时有些惊慌了,头前看看,转身看看,头前又看看,转身文看看便是犹豫,是走还是不走?

朱仝回来了,也是一彪马军,四五百号,本是压阵的,是用来驱赶攻城梯队往前的督战队。

此时拢来拢去,倒也拢得快,当真回来了。

萧让心中一松,自我安慰,不急不急————·

片刻,朱全打马到得将台之边,显然早也看到了远处三四百铁甲骑,额头早已皱在一处,路过将台,只管一语:「萧先生先行躲避一下。」

就这一语,朱全已然打马而过。

萧让闻言,下意识当真就要下将台快走,却是心中镇定了好几番,有了冷静!

如此千军万马在阵,他坐镇中军,当是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,岂能让这高高将台陡然一空?

那若是让魔下千军万马看到,岂不军心大乱?

不能走,当是稳坐高台,以镇军心,正是挥斥方遒意气之时,今日镇定,便是让千军万马都知晓这书生何当意气?

只这一遭去,来日,岂不也是如吴学究一般,军令在手来行?

将台不下,萧让抬头去看,只看千军万马攻堡寨,回头再看,又看朱仝铁骑去冲杀。

这般中军稳坐,何等威势在身?

只看左右令兵,那当真也是目光里带着敬仰!

正该是这般!

再回头去看,看那身后远处,两波骑兵,就要对垒。

↑返回顶部↑

书页/目录